“该怎么说就怎么说,”经过两人身旁时,林斐说道,“案子难办,赵夫人心中清楚。案子进展的问题大头并不出在你等身上,可若是懈怠了,未去见赵夫人,让赵夫人惶恐不安,以为生了什么变故便是我等的问题了。”
两人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顿时恍然。
赵孟卓的案子早在查了个开头之后便无法进行下去了,那等感觉,就好似一行人才查案拐过巷角,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堵严严实实的墙,进死路了。可即便是退出来,退到案子开始的位置,周围也未见旁的路,于是他们也好,张让也罢,便只能在那进深不大的死路中来回打转,翻来覆去的寻着那些早已快被翻烂的卷宗和线索了。
赵夫人……当然也在这些时日的交道中知晓问题所在了,可身为赵孟卓的遗孀,不管是念及两人多年的琴瑟和鸣,还是身为赵孟卓的未亡人,让枕边人的死有个明白说法,九泉之下得以瞑目都是她当作的,自是每每看到他们都要问起案子之事的。
“莫因着皮薄就不去见赵夫人了,能见到你们,知晓你等还在关注赵大人的案子,于赵夫人而言,心里便踏实了。”林斐说道。
白诸同刘元听到这里,连忙抄手应“是”,待起身之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到底是修身养性的工夫还未到家,面对赵夫人的询问,惭愧皮薄之下心生退意还是要不得的,所幸上峰虽无法插手这个案子,可出口的话,还是那般一语中的。
被上峰的话点醒,褪下了心中的退意之后,刘元同白诸自然便问起了那刘家村的案子。
这个案子,于他们这等日常经手案子之人而言,委实是有股说不出的‘魔力’,无他,实在太特殊了,自是引得人不住跃跃欲试,想跳进去一探究竟。
看着面前刘元、白诸二人跃跃欲试的表情,林斐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摇头道:“这案子……我同长安府尹接了,自不好再叫你等插手,不过若是案子有什么进展,定是会告知你等的。”说罢便摆了摆手,离开了。
上峰这话……是说这案子他们光看就行了么?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顿了顿,刘元叹道:“可惜!如此精彩的案子,不亲自参与办案委实是一大遗憾!”
比之性子直率的刘元,白诸则稳重了不少,闻言,想了想道:“或许也是这案子在林少卿看来实在太危险,太难办了,这才只准我等旁观,不准我等掺合。”
“如此……岂不是更叫人遗憾了?”刘元听罢,愈发唏嘘,“案子总是越难才越吸引人的。”
先时听关嫂子他们嚷嚷刘家村闹鬼还以为只是民间谣言,涉及的也只是山野村民间三瓜两枣争夺的小事,却未曾想剥开一看,里头竟藏了这么多事!
……
洗净的酸菜同豚肉搭配可做出的菜式不少,今日内务衙门送来的是五花豚肉,虽然看到那送来的五花豚肉的第一眼,温明棠便觉得这么好的豚肉不用来做烤肉配那酸菜一道食简直可惜了。可公厨终究是做大锅饭的,不说时间来不及,便说想做,终究也没那么多的锅具来盛,是以,也只好退而求其次,炒个酸菜豚肉当下饭菜了。
今日大理寺酸菜豚肉的做法并不算特殊,做午食时,虞祭酒身边的小书童墨香过来了一趟,板着小脸如背课文一般严肃的将大理寺今日午食做的几道菜背了下来,回去告诉了虞祭酒。
这几道菜于虞祭酒而言着实不算新鲜,都是吃过的,是以原本还犹豫今日午食是在大理寺公厨吃还是直接去老友家中子侄开的面馆吃的虞祭酒也不再犹豫了,左右老友子侄的面馆做面亦是一绝的。
想了想,还是没有带上墨香,将墨香留在了下来,虞祭酒独自一人出了国子监,经由城隍庙前看到那些坐在城隍庙前摆摊的神棍们在阳光下懒洋洋的晒太阳,时不时的打两声哈欠时,虞祭酒下意识的慢了慢脚步:多好的日子,多好的天气啊!随处可见街边民宅里支起的竹竿,百姓抱了家中的棉被出来晾晒。
人也晒,被子也晒,都在阳光下懒洋洋的感受着温暖的日头。春日的日头不比夏日毒辣,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的很。
他还记得自己头一次见到老友时,也是这样的日子,老友坐在廊下晒着太阳,嘴里嘀咕着日头正好,闭着眼昏昏欲睡,他走过去,叫醒他,问他大白天的,怎的在睡觉?觉都在白日里睡了,那夜里睡不着怎么办?做贼去么?
眼下看自己当初这话语委实是不懂半点人情世故,也亏得老友心大,不在意这些。
明明还是年轻意气的年岁却老成的恍若那等耄耋老人一般,彼时还未上锅久煮的黄汤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说道:“我是大夫,不愁吃不饱饭的,哪里至于要夜里跑出去做贼补贴自己?”
“再者,我又不似你!”彼时的老友瞥了眼穿着讲究的自己,虞祭酒自打出生开始就不曾短过钱财物什,二十出头的年岁自也如寻常这个年岁的年轻人一般,正是讲究与注重外物之时,比他稍长些年岁,却依旧年轻的老友却早已不将这些金银俗物放在心上了,而是说道,“能吃饱喝足,活的够久便成了,哪里需要那么多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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