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太子会骂他是庸医,没想到太子只是给蒋良娣盖上了被子,就说:“既如此,你便给孤处理伤口罢。”
紧接着,侍卫在药箱里找到了小刀、纱布、药水...等医用工具,就开始给太子处理伤口了。
侍卫先是帮太子把箭拔了出来,那箭头带钩,撕扯下来一小块皮肉。
裴玄凌不去看自个的伤口,他只是咬着牙,视线落在榻上的女人脸上。
女人被他保护得很好,身上没有一点儿伤。
起初他还以为她受了内伤,所以才吐血吐得如此厉害。
可侍卫却说她脉象古怪,他便知道她是老毛病犯了。
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蜀地,否则一旦被蜀王那上万护兵追了上来,只怕他们都要命丧于此。
也只有等离开蜀地后,他才能让底下的人给她熬青黛开的那些药了。
接下来,侍卫将小刀放在油灯上烧得滚烫,帮太子剔除了一些烂肉。
甭管伤口撕裂的多痛,还是剔肉时的巨痛,裴玄凌都一声不吭,任由侍卫帮他处理伤口。
而且,看着躺在榻上的女人,他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痛了。
甚至,看到女人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比他自个受伤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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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由于剧透惩罚太严重了,蒋诗诗半昏迷半醒。
没那么难受的时候,她还能整日昏迷。
一旦身体难受时,她就呈半昏迷状态。
三日后的清晨,昏迷中的蒋诗诗五脏六腑好似绞在了一起,疼得她神情痛苦,眼眸呈半闭合状态。
裴玄凌坐在马车里看书,见女人手指微动,脸上的表情也动了,还以为她醒了,不由得低声问:“醒了?”
然而,女人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不过,女人粉唇动了动,只是说话的声音太小,他根本就听不清。
裴玄凌只有蹲到女人塌前,将耳朵贴到女人唇边,才听见女人一个劲地说:“难受...我好难受......”
“......”裴玄凌听了后,忙问:“难受,哪儿难受?”
“头好晕...浑身酸痛...五脏六腑痛得好似有人用刀在剜我的肉,浑身从里到外都疼得难受...哪哪都难受......”
“我就是不想殉葬而已,想殿下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怎么就这么难...我真是太难了...我再也不想这么难受了,呜呜呜......”
昏迷当中的蒋诗诗,只有些许微弱的意识。
此刻的她,身心饱受剧透惩罚的折磨,迷迷糊糊中,情绪几近崩溃。
看着女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以及因为痛苦皱成一团的小脸,裴玄凌一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这几日以来,她经常这般半梦半醒,一看就是痛得狠了,从昏迷中变成了半昏迷状态。
想必她一定很难受吧...否则也不会这般。
裴玄凌:“......”听见女人半昏迷时所说的胡话,裴玄凌越发认定他猜得没错。
看来她无意间给他和家人朋友剧透,是会遭到反噬的。
而且,她每次给他剧透后,遭到的反噬似乎会更严重。
就好比上次,她给虞冰以及侍卫们避祸,却跟没事人一样。
这次她无意间让他改道,让他躲过蜀王上万护兵的追杀,就又是昏迷又是吐血。
在他的印象当中,这是她遭受的最难受的一次反噬。
以往哪怕昏迷吐血,她都硬生生扛过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好几次她晕倒前似乎都有咬牙坚持。
明明那么娇小的一个人儿,每次再难受都一声不吭,不漏声色。
哪怕这一次,她昏迷前也一声不吭,还是半昏迷时才喊难受,一定是难受到了极点。
刚才女人所说的胡话,他大致都听明白了,独独那句“我就是不想殉葬而已”,他没太听明白。
她说帮他避祸...是为了避免他死后,她要殉葬?
难道说,她知道他不得善果?
就在裴玄凌拧眉深思时,榻上的女人连连啜泣,“难受...我好难受...我要难受死了...呜呜...我再不要这样难受了......”
“......”看到女人如此痛苦难受,裴玄凌来不及多想其它。
他只是紧紧握着女人雪白的小手,目光宠溺地看着女人,嗓音极尽温柔:“诗诗...孤再不会让你如此难受了......”
话毕,男人极尽怜爱的在女人手背上轻吻了几下。
半昏迷中的蒋诗诗听得见男人说话,也有些许意识。
她是帮太子剧透避祸才会如此难受,他又如何能决定得了,让她再不会难受了?
这男人,该不会见她昏迷,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哄她开心吧?
此刻,蒋诗诗被痛苦所折磨,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再次痛晕了过去。
等到蒋诗诗彻底醒来时,已经是七日后的事情了。
七日后的夜里,蒋诗诗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是马车车顶。
转头看了看马车内的情形,车内亮了一盏昏黄的油灯,太子坐在一侧看书。
微弱的灯光下,男人温雅俊朗的脸庞格外棱角分明。
察觉到女人似乎醒了,裴玄凌抬头往塌上一看,就见女人盯着他看。
这一刻,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良久后,蒋诗诗才问:“殿下,妾身这次昏迷了多久?”
裴玄凌:“你昏迷了七日,期间有好几次呈半昏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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