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凝赶忙把她扶起来，眼神也变得温和不少，“嬷嬷请讲。”
眼下宋思凝最缺的就是心腹之人，其实嬷嬷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年迈了。
“奴婢有一女儿在府中当差，只不过是厨房烧水的，但脑子聪明，性格纯良，奴婢不敢保证她能为小姐做什么，但她绝不会有二心，如若小姐没有信得过的人，方可一试。”
宋思凝斟酌片刻，她相信自己身边儿的嬷嬷，便笑着应允，“可以，那明日就让她来这里吧，我先瞧瞧。”
“是。”
次日一早儿，嬷嬷身边儿的女儿便跪在地上等着宋思凝起身了，不禁引来了不少目光。
等着这房门打开，宋思凝略显疑惑的打量了一番，这才想起来昨日的事情，“你就是嬷嬷的女儿吧，生的真是漂亮，你怎么在这里跪着不进去呢？”
“给小姐请安，奴婢名叫小可，是个粗人，小姐抬举了，这个时辰奴婢不应进去，奴婢不能饶了小姐的清梦，所以便在这里跪着等您起身。”小可微微抬头，倒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是个懂规矩的。
说宋思凝倒是有几分喜欢，“不错，既如此那日后你便留在我身边伺候吧。”
“是。”这人性格沉着不张扬，瞧着就让人欣赏。
宋思凝顺势瞧了瞧站在旁边儿的其他丫鬟，便索性说清楚了，“自今日起，这院子里的上上下下就听从小可的安排，小可便是这院子里头的大丫鬟，日后你们还需谨记才是。”
这几人很是诧异，但想着昨日宋思凝发作的样子，便也是生畏，赶忙应声说道:“是，奴婢们谨记。”
等着众人散开，嬷嬷赶忙拉着小可跪下来，眼眶中充斥着泪水，“多谢小姐抬举。”
“多谢小姐，若不是小姐，奴婢就是一个伙房烧火的丫鬟，如今有了这样好的差事儿，奴婢不忘小姐恩情，日后定当尽心竭力只为小姐。”
小可跪在地上，这样一瞧，她还真是瘦的厉害。
宋思凝心生暖意，点头笑道:“你们有这样的心思是最好的，快快起来吧。”
交谈之际，门口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走！快点走！”
几人走进院子，倒是把这院门口的几个丫鬟撵开了，宋思凝定睛细瞧，竟是宋思韵身边儿的贴身丫鬟，云栽。
“给大小姐请安，这丫鬟的确是不经用的，刚来了院子里头就足足碎了四五个茶盏子，这都是王爷和老爷赏赐的，我们小姐固然气愤，但却觉得是大小姐身边儿的丫鬟，所以便让奴婢送回来，让您给处置才是。”
云栽话语和善，但却态度嚣张。
可宋思凝倒是猜到了这些，她顿时来了兴趣，嘲讽的细瞧了那丫鬟一眼，背着手缓步上前，“你心心念念的主子竟也容不下你。”
“奴婢没有，那茶盏子不是奴婢碎的，奴婢冤枉啊！”丫鬟跪在地上，哆嗦着说话，大概是昨日的事情，不然这眼眶也不能肿的像个灯泡。
“住嘴！你……”
“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冤枉，那你的意思是说二小姐冤枉了你，是二小姐的错？”
见云栽刚要开口训斥，小可立马阻拦了她的话。
“奴婢……奴婢没有啊。”丫鬟的声音小了不少，众人把目光也顺势投到了小可的身上。
小可紧接着又说，“我们小姐是体恤你的心情，所以才把你送到了你想呆的院子，那你现在又喊着冤枉，那你是觉得是我们小姐的错？”
这伶牙俐齿，更是让宋思凝喜欢，嬷嬷给她搬来个椅子，她也不慌不忙的坐着静看。
“奴婢不敢。”丫鬟更是没了以前跋扈的样子。
“那便只能是你的错，云栽姐姐，你毕竟是二小姐院子里头的人，在我们院子定然是要知道恪守着做奴婢的规矩，万不能指手画脚，否则传出去，岂不是人人都觉得我府嫡女的头上人人都能踩一脚？”
“你！”云栽既然是宋思韵身边儿的人，那得宠的时候也是出尽了风头，各个原子里头的丫鬟见了无一不喊个姐姐，事事让着，倒是惯了一身臭毛病。
小可面对云栽的怒视，真是丝毫不慌，“我们主子不惩罚那是主子小姐慈善，若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一声不吭，那就是当差不利落了。”
这小可还真是谁都不怕，竟把这云栽说的哑口无言。
宋思凝嫣然巧笑，很是欣慰，但她还是低眸收敛，缓声说道:“行了，你竟然在二妹妹院子里头摔了这些茶盏子，真是好大的谱啊，云栽，你一同在这里瞧着就是，回去也好复命。”
“是。”云栽被方才的伶牙俐齿怼的厉害，现下还没喘过气儿来。
“来人，掌嘴五十，罚你饶了两个院子的清净，杖责三十，打你当差不利，你们也一起瞧好了，心里都明白，若是真的惹是生非，这就是下场！用刑！”
一声令下，那巴掌一下一下的落在了她娇嫩的脸面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纵使她再怎么祈求，宋思凝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瞧着，就如同是在看一场戏。
这些板子打下去，可真是打平了丫鬟们心中的浮躁，也是让云栽心头一阵，觉得一身眩晕的厉害。
三十板子下去，已然是皮开肉绽，血液都已经染红了衣裳，场面让人作呕。
“不错，找个人牙子发卖了吧。”宋思凝端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动容，宛如一颗凌驾于高空的松树，稳极了。
云栽顿觉见鬼了，赶忙跪地说道:“奴婢……奴婢这就回去复命。”
“好好的你跪下作何，快去便是。”宋思凝脸上倒是有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
她虽说穿的朴素，但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
等着人们都散开，宋思凝自是要好好的夸赞夸赞小可，“你果真是个厉害的，我很喜欢，日后你便跟着我就是了。”
小可虽说以前是烧火的，但也正因为是烧火的，高不怕跌，低不怕踩，正正好好的合了宋思凝的意愿。
云栽跌跌撞撞跑回去穆清斋。
宋思韵正在林氏的指导下拂袖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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