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边际的金红火光,从孤山之巅点燃,铺开了满世界的璀璨。
魂玉释放出琉璃色的清浅暖光,为狗蛋挡去了烈火的灼烧。
“咯吱咯吱...”
“啊啊啊啊啊——”
“该死的人族修士...”
......
大地、天空、气流、孤山与云层都在燃烧,爆炸声不绝于耳。
火焰吞噬着一切,太阳神像的惨叫咒骂声,混着肉体焚烧的焦臭,昭示着一个邪恶的生命正在接受惩戒。
谢朝雨脚下的孤山在融化,岩浆从倒塌的乱石残崖里溢出来,又很快就被烧成雾气,火焰包裹着焦黑的石灰四处攻伐,就连雷劫的云层也很快被蒸汽热浪和火山灰填满。
“啊!!!”
“这该死的火为什么不会熄灭?”
“吾乃神明,吾乃神明!”
......
太阳神像猛烈地翻滚着,无论它用什么办法,就是无法弄灭这可恶的大火!
它的肉体被烧伤,好不容易吸收来的力量也在急速消失,生命的气息在淡化。
不!
不能让那人族修士如愿!
人族那么渺小,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能让那可恨的人付出代价!
“轰——”
一大团冒着黑烟的腥臭肉块从天际砸下来。
肉团体积巨大,距离山顶越来越近,一路穿越火海,带起明亮的火星,很快,这东西就要砸落在谢朝雨和狗蛋身上。
谢朝雨的灵力所剩无几,狗蛋却还有三道雷。
该怎么办?
......
落燕山庄,主山正殿内,蒲团上闭目打坐的人突然“噗!”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庄主!”
随侍弟子听见响动,进殿一看,被倒在地上昏迷的谢庄主吓得六神无主。
吴长老很快从医修院赶来。
诊脉后,谢息涯将父亲放平躺回床榻上,手脚倒是麻利了不少。
“如何?”
吴长老沉吟半晌。
“并非走火入魔,也并非突然急病...”
“那是为何?”
“四公子可知,庄主身上有何契约?”
谢息涯皱眉,能影响到一方身体健康的契约,多是性命相连,“这种契约,父亲应当只有道侣契,莫不是母亲出了什么事情?”
谢息涯立即掏出传音玉牌,想要联络谢夫人。
尝试数次后,未果。
“母亲定是出事了,平常家人传信,母亲都会迅速应声。”
谢息涯倒也不慌乱,又设法联络四水城水云宫内的其他亲眷。
“四公子,有急信!”
听风院弟子捧来一只浅蓝色的小鸟。
“是小舅...”
小鸟吸收了谢息涯的灵力之后,确认了血亲的气息,朝他啾啾道:“急症,吐血不醒。”
“夫人与庄主竟是一样的症状,那问题应当不是出在二位身上...”
“四公子,可要联络其他几位公子,啊!还有二小姐”
谢息涯仔细回想各位兄弟姐妹近年的行踪,发现大家天南海北到处跑,作为家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们,如今都是在哪个犄角旮旯窝着。
“不必,方才去看魂灯的人呢,情况如何?”
殿外跑来一位年轻的小剑修。
一进门,便哭出声来,“大事不妙,朝雨仙子、仙子...”
正殿往后走,有一处高塔,便是用来存放山庄众人魂灯的地方,塔高数十丈,上万人的魂灯都能在这里寻到。
越是重要人物,魂灯摆放的越显眼。
第一层塔,左侧窗口处那一盏,便属于谢朝雨,旁边新近添加的,则是叶无讳。
此时,在一片明亮柔和的灯光里,谢朝雨忽明忽暗、摇曳不定的灯光就显得尤为突兀。
谢息涯上前,“唰!”地迅速合拢了身旁窗页。
取下灯罩,豆粒一样的小火苗左右摆动,不时冒出一串青黑色的细烟。
眼看着火苗越来越小,颜色越来越淡,谢息涯捧着灯盏的手臂一再发紧。
“这是生命垂危的征兆...”
谢九此时在须弥境,可须弥境失去管控已有二十多天。
“大哥情况如何,还有三弟与无讳?”
“大公子与三公子无恙,无讳仙君的魂灯也甚是奇怪...”
谢息涯朝那弟子捧着的灯盏看去。
“...哪里古怪了?”
灯火长明,纹丝未动,一看本人就是活蹦乱跳的,跟他妹妹如今这随时可能熄灭的样子千差万别。
...不过,夫妻二人,同在须弥境,一人危在旦夕,另一人却精神抖擞,谢息涯忍不住抽气。
往日在民间行走时,听过的那些个“被强取豪夺之后,恶夫杀妻”、“无情剑修杀妻证道”、“贫穷上门女婿谋害富家小姐”...的故事争先恐后地,往谢息涯脑海里钻。
长老们也凑在一起,紧张地观察两盏灯。
“是了!”
吴长老掴掌,“有道侣契在,仙子受伤,无讳仙君这里定要受到影响!”
“对对,这灯未免太平稳了些,简直像是...”
谢息涯按下心中那些不着边际的联想,正色道:“像是造假,有人蒙蔽天机。”
“那楼上月竟有这般本事?”
“眼看就要一月,辛长老那里可想出了办法?”
“各派弟子都在里面,人命关天,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
谢朝雨瘫倒在狗蛋不远处,浑身都在疼,她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了。
魂玉掉在她胸前,颜色黯淡了不少,微弱的一点荧光护在谢朝雨周身。
先前怕谢逢君难过,就一直留着他的戒尺没舍得用掉。
还好留着了,谢朝雨在心里叹息,“人还是要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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