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甩惊堂木的一招,不仅让李青瞠目结舌,更把涉世未深的土拨鼠吓出一身冷汗。
至于在场的众衙役,他们早就见识过县太爷真正的威严,所以发生刚才的一幕时,每个人都很镇定。
“李青,最好收起你那套地痞的嘴脸,少在我这耍跳梁小丑的那一套。
“如果你真活得不耐烦,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县太爷严辞犀利,冷若冰霜。
李青意识到,县太爷的身手与修为远在蒋爷之上。
若与其硬拼,绝讨不到半点便宜。
他慢慢起身,谨慎起来,用冷而不狂的语气说道:
“我承认有弹弓,也承认有铁珠,更承认去过黑狗岭。
“至于胖衙役的死,不错,十尺之内,用弹弓的确可以击杀。
“不过,仅凭以上几点,就断定我是凶手,我实在不服。”
李青心里明白,事到如今,只能死不认账,死扛到底。
只待能力挽狂澜的一个契机。
“这几点结合在一起,足以证明你是凶手,岂能容你不服?”
县太爷语气冰冷,说道最后,长吁了一口气,嗟叹:“关于胖衙役的死,想想就让人可恨,要是那些无知的草民不去抢粮,你根本无法得手。”
李青终于等来这个契机,也顿时有了精神。
他横眉怒指县太爷——“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县太爷一脸错愕。
李青继续说道,“倘若你能找到我行凶的目击者,小爷我任你发落。”
“这……”县太爷被李青一句话将得无言以对。
“如若找不到目击者,刚才你说的一切,我全当放屁。”
李青说完,扭头就走。
他的态度之所以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并非是无脑的莽撞之举。
刚才,他已在心中盘算了无数次,终于下定决心,奋起一搏。
因为,他杀人是事实。
他只能死不认账。
他唯一的说辞就是证据不足。
然而,县太爷绝不会因为证据不足对他网开一面。
他已料定,无论自己有罪没罪,既进了县衙的大门,就甭想活着出去。
若不是为了立案入卷,以县太爷的性格,根本无需李青画押,直接定罪,将其处以极刑。
换句话说,县太爷是铁定要拿他活祭蒋爷。
与其再在这浪费口舌,最终仍难免一死,不如跟他硬拼一场,也许能于柳暗花明。
“来人,将李青拿下。”县太爷厉声大喊。
四名衙役挥起杀威棒一拥而上。
李青回身一转,双臂一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四人的杀威棒,随即向大堂的木门抛射出去。
嗖嗖嗖嗖!
四根杀威棒如穿云利箭,瞬间在木门上留下四个孔洞。
阳光透过孔洞,射进四根光柱。
“全都是饭桶,都让开。”
县太爷怒不可遏,单脚在案桌上一踏,朝李青飞身而来。
李青从怀中掏出弹弓,对准疾飞而来的县太爷。
咻!
县太爷一惊,立时向后空翻躲闪。
直到单脚落地,也没见子弹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青已闪至县太爷跟前,朝面门一拳击来。
这时,县太爷才意识刚才是李青虚晃一招,那么短的时间内,李青根本不可能上子弹,再瞄准射击。
嗖!
李青的拳风已近在咫尺。
县太爷反应迅敏,侧身一闪,巧妙躲过李青的重拳。
“小子,我宰了你!”
县太爷说着,一招神龙摆尾,腿风横扫千军,直逼李青的左胯。
李青闪转腾挪,巧奔妙逃,县太爷步步紧逼,处处杀招。
李青急中生智,突然大喊:“土拨鼠,从身后偷袭。”
县太爷一惊,忙回身躲闪。
这才知道,又被李青骗了。
此时,李青又一次架起弹弓,瞄准县太爷。
“别又想骗我,你根本来不及装弹。”
县太爷不闪不避,直冲而来。
李青痞笑,手指一松。
咻!
石砾射出,直击县太爷的眉心,顿时冒出一道血丝。
这颗石砾是李青在地上盘膝而坐时悄悄捡起来的,一直存于手中。
石砾太小,虽不能夺其性命,也足以让他紊乱心神。
李青趁机近身攻击,奈何县太爷反应迅敏,没有抓到他的喉咙。
由于李青身体前倾过度,导致足下失衡,一个踉跄,向前扑去,阴错阳差地抓住了县太爷的二弟,直接给他来了个猴子摘桃。
与此同时,县太爷也薅住了李青的头发。
一时间,二人纠缠在一起。
“小子,不想被我撕掉头皮,就给我松手。”县太爷既生气,又尴尬地说道。
李青坏笑:“没了头皮,小爷我大不了做秃子;你若没了宝贝,后半辈子恐怕就爬着走了,听说你有四个小老婆。”
“你……你要怎样?”县太爷的气焰已灭,被李青死死拿捏。
李青嘴脸微扬:“让他们打开门,随我出去,一切听我的指挥。”
县太爷疼出冷汗:“来人,把门打开,一切听李青的吩咐。”
李青攥着县太爷的二弟,大步流星的朝县衙外走去。
“小兄弟,你慢点走,给我扯断了,疼!”县太爷疼得头皮发麻,花心紧缩。
“少废话,上车。”
李青的手丝毫没有松缓,猛地一拽,县太爷必须紧跟李青的手势前移。
县太爷自己都不知道,在紧夹着两条大腿的同时,只靠小腿发力,怎么蹿上车的。
李青命令车夫驶到人群最聚集的地方。
少时。
马车停在了新城县城隍庙门前。
李青令道:“通知新城县所有百姓,到这里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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