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柯虽然医术武功冠绝顶峰,但是皇室之人的弯弯肠子与他的思维委实不是一路,想了许久之后都不能明白公孙简今日的反常是什么意思,照着来时的路返回到花园中的时候,泰宝已经将绮罗的药膳喂完了。见他进来,连忙凑上来笑道:“孟神医可来了,娘娘今日多用了许多药膳呢?”
看着俏丽的小姑娘讨喜的样子,孟南柯两眼一亮,俊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瞧了绮罗一眼,抚着她的头笑道:“绮罗能多用些药膳,自然是你的功劳。”
泰宝像只小猫一样眯着眼享受身前神医大掌的抚摸,听到他在耳边静静吩咐道:“时候差不多了,去把东西都收拾好,我送绮罗回去了。”
把可爱的小姑娘打发走了,自然有人将所有的用品都收拾干净,孟南柯扶着绮罗站起来,淡淡道:“今日的花开的很好,我们走着回去吧。”
绮罗反应性的颌首。
孟南柯察觉住她的慌神,眉毛一动,却不说什么。两人走在春色满园的走廊里,一时静默无语,最终还是孟南柯忍不住了,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嗯。”绮罗回过神来,见师兄一掌俊脸逼得极近,低首淡淡道:“没什么?”
孟南柯立即停下步子,看着她的脸,低声道:“是不是公孙简和你说了什么?绮罗眉眼不动,抬起来,仍旧是淡淡的,“公孙简只是将公孙卓即将渡江过来的消息告诉了我,并没有说什么旁的。”
微风中带着花香,在呼吸之中充盈在肺,极其美妙。孟南柯听着绮罗用毫无波动的话提起那孽海情债,低首想了想,问道,“你……既然知道了这些事情,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
绮罗抬首看他,笑问道:“什么想法?”
孟南柯又道:“你既然知道公孙卓意图卷土重来,与公孙简这一战定然在所难免,他败了还好说。若是他胜了,得了皇城,你难道还要在这里等他,让他再伤你一次?”
“师兄。”绮罗轻轻的抬起眼,轻柔的声音,一下子便止住了孟南柯想要说出口的话。她明月一样的脸上不动分毫,“师兄,从离开大秦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顺遂,譬如公孙卓与我,公孙简与我,无论如何,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而且不会少,既然是属于我的命,又为什么一定要逃离?”
孟南柯诧异向来坚韧温柔的师妹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双俊眼直直的看着她,半响之后才醒神过来,淡淡道:“我们倒是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
绮罗截断他的话,轻轻一笑道:“人经历了一些事情,总是要明白另一些事情才是。如若是永远站在一个地方,怎么知道别处风景的不同。”
她说的话是心胸开阔明懂了之意,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孟南柯未曾亲眼目睹她所经历的一切,自然不知道此种含义如何,只觉得师妹似乎是对着人世心灰意冷了。他尚未经历情事,也自是听不懂她这话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顿了顿,安抚道:“公孙简如此待你,虽说当日他有愧与你,但他对你的真心却不做的假。既然如此,若是有一日公孙简败在公孙卓手下,你变随我走吧。就算你不愿在回到大秦回到明秋山庄,隐居山林的日子总是你喜爱的吧,我们住到神山中去,再不与人世相交,岂不是也是美事一桩,何必在尘世苦苦挨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目亮亮的。
借着微光,绮罗看着师兄俊美的侧脸,心中一阵恍惚。
孟南柯爽朗大方,自小自由自在,受不得一点拘束。这样一个热血青年,当真能为了她居于深山之中再不与世人相见?
“师兄说笑了。”
绮罗淡淡说了一句,伸出雪白的手掌接下一朵飘落的杏花,微笑道:“师兄,公孙卓不会输,我也从不曾欠他们什么。”
不管未来如何,身为熙和公主的方绮罗只能生活在天瑞的皇宫之中,生在此地,死在此地。
念及至此,手掌微微一动,那朵粉嫩的杏花随着风儿飘走,落在湖面上,惊起轻微的涟漪。
绮罗最后看了一眼,也别不顾孟南柯欲言又止的样子,微笑道:“我们回去吧。”
与不太分明的局势不同的是,公孙简的日子过得一样逍遥,今夜在紫霞殿中举行了小宴,公孙简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
看着御座之下百官俯首的样子,本该从心中得到满足,却不知为何,从心中蔓延出一种极其空的感觉。
南方的情报都被公孙卓蓄意压下了,并无很多人知道。便是知道的也不敢多说什么,更何况今日宴饮,陛下性情十分高涨,谁又该拿这些事情去烦他。
宴饮到半,公孙简借口酒气,提前退走。
从紫霞殿中出来,身边只有项南跟着,公孙简顺着月光铺下的路朝着南边走,许久都不曾停下。项南担忧他的身子吹着凉风不好,皱着眉劝着,希望陛下打道回府,谁知道公孙简兴致上来不管不顾,指着南边那只耸入云霄的高楼问道:“摘星楼?”
项南看着他朦胧的眼,知道他是醉了,连忙扶着他的手臂答道:“陛下,那是摘星楼,只是和外边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有天衡子守在里面,并没有什么可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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